椰噎耶耶耶

cn椰噎

【柒七】左手小指

是艰儿老师的性转。ooc。

夏天的时候写的,现在已经是冬天了。


柒有一双极好看的手。


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很干净,透着淡淡的粉色,握着刀的姿势很熟练,削苹果时让人有种杀人取命的错觉。很多人都知道那双手是如何地割破咽喉,刺穿心脏,每一个动作都是杀意。伍六七却知道其实她的手心很温暖。

水果刀在她手中灵活地转动着,削下一圈极薄的果皮,伍六七挑的苹果很红,像刀刃掠过皮肤流下的血液,刀停时那流动的血液就从柒的指间落下掉进垃圾篓里,只留下一个削得干净雪白的苹果在她手中。接着她很快将苹果分成了小块,就像她过往的刺客生涯里那样,眼睛不眨地将目标分成血肉模糊的几块,经历过无数次。


柒不太满意地微蹙起眉。她将削好的苹果摆进果盘里,又拿起了一个,这次她削成了小兔子的形状——那是伍六七教她的,但在柒学会之后,削得比她更好,更快,而且也不会弄伤手指。

所以伍六七很久都没再碰过水果刀了,削水果的工作被柒一人承包。刺客善用刀,每每都削得干净利落,可惜伍六七总觉得柒削得好像不是水果,而是另一种削过无数次的东西,于是伍六七教她削成了小兔子的形状,那是柒第一次知道原来普通的苹果还可以变成这么可爱的样子。

“以前为了削成小兔子的样子划了好几个口子才学会,你一教就会真是太不公平了。”

十分悠闲地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的伍六七如是说,张口叼住了柒捏着牙签喂来的兔子形状的苹果,后面的话就变得模糊起来,她又夹七夹八地说了许多,有时候讲的是电视里的内容,有时候又扯到别的地方去了,话题跑了十万八千里。

听口齿不清的人讲话实在一种煎熬,更何况伍六七讲得有时候还牛头不对马嘴,让人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柒在她旁边坐下,微微侧目看她,仿佛在听高考听力的考生一般认真地听,分辨她说的每一句话,有时候应和般地点点头;有时又担心她噎着,不由多看了她几眼,开口让她慢点说。


电视里正在播着伍六七最中意的节目,一部解密类型的节目,有时候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案件,有时候变成了惊悚悬疑剧,有时候又能让人忍不住泪目,每天伍六七下班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蹲在电视前面追剧,从今以后再也不加班了,被大保训了好多次也是一只耳进一只耳出,依旧风雨无阻。

柒陪着她追剧,没事时也跟着她一起看。伍六七看电视剧时是很专注的,这份专注体现在她能够发现剧里的各种细节并及时地发出吐槽和分析。柒和伍六七看电视时,就从未安静过。

柒也不嫌她烦,安安静静地听,有时也能配合理解一下,觉得也挺有意思的。她想,现在习惯了,说不定以后看电视时没有个人讲话就会不适应了。


柒开始觉得,似乎 从刚开始被伍六七捡回来的那天起,不知不觉中就做了许多之前没有接触过的事情了。

就像看电视剧,或者是去帮人买牛杂,去集市购物,喂路边的流浪猫,做店里的保镖,帮老奶奶赶跑小混混,哄哭泣着的迷路的小女孩,放假的时候陪一个人什么都不用做待在家里一整天,平平淡淡地过随便一个节日,还有很多很多。

明明是普通人都习以为常的事情,对她来说都是曾经没有想象过的,像是高高飘着的风筝终于落在了泥土里,融入了平常人的生活。而这一切都和一个人紧紧相关着。

柒攥紧手,下意识地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


说起来已经鲜少有人再提到首席刺客这个身份了。偶尔有人提着重金来找她,也仅仅只会被冷淡地拒绝。比较熟悉的同行找到她时,仿佛被雷劈中一般震惊地说不出,那时柒正在逗一只之前喂过的流浪猫。

真的没有想到,最强大的你,也会……同行的话被打断,柒说,逗猫?

同行闭上了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隔了半晌,才犹豫地问道,你真的隐退了?柒点头,神情认真,撸猫的动作极其熟练。

同行信了,刺客间也没什么话可以多讲的,便不再多留,提上刀临走前,他回过头对柒说,柒,你很强,但你不可能永远保护得了一个普通人,即使你不去找他们,他们也会找上门来的。

刺客这一行水有多深你知道,一旦掉下去,就再也爬不上来了,你想要的安稳,或许只是个——笑话。我不会告诉他们你在这里,也不会再来的。

刺客从不对活人说告别的话,柒站起来为他送别,风中孤立的身影让他一晃回到了许多年前第一次见到那个冰冷强大的首席刺客的场景,随即便消失了。柒似乎还说了些什么,刚要回忆起来思绪却在这刻被打断了。


是伍六七拖长了声调带着深深不满的抱怨,“又是天气预报啊——”

柒回过神,电视里正在播送天气预报,千篇一律的女声带来了台风山竹的最新消息,据说会在小鸡岛附近经过,天气向来都晴朗的小鸡岛也会被这次台风波及到。

这个台是伍六七最喜欢的台,而伍六七最讨厌的就是播天气预报,但她听着无聊透顶也不会换台,因为她只喜欢这个台。

空气忽然之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主持人依然孜孜不倦地提醒小岛上的居民要屯好食物台风期间不要出门。柒低下了头,继续削起了苹果——刚刚的苹果已经被伍六七一个人消灭完了。

伍六七支着脑袋,看着柒削苹果。柒拿起刀时是很专注,就像伍六七看电视剧时一样,很快一个个雪白的果肉就被摆进盘中,可柒还是继续削着,好似除了手上的工作便没有什么事情可做的了。

柒没打算开口说些什么,空气陷入了短暂的沉寂中,只听见伍六七突然无由来地说了一句,“柒,我帮你染指甲吧。”

手中的刀一顿,待到手中的最后一个苹果已经削完,柒才在伍六七的热切的注视中,假装淡定地说了声,“好。”


柒之前从来没发现,伍六七有一个超级大的箱子。明明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打开过了,上面却一点都没有灰尘的痕迹,说明了这个柒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箱子,被伍六七珍藏得很好。

伍六七打开箱子的那瞬间表情很严肃认真,就好像打开的是电视剧里至关重要的解密道具一样。事实上箱子里没有什么解密道具,也不是什么极其贵重的东西,仅仅只是放着几件旧衣服,几条发绳和手环,还有一条风格很是独特的项链。

如果用大保的话来说,就是典型的街上随便走着的一个染着头发的叛逆少女会收藏的小东西。

伍六七手往衣服底下摸索着,没一会扒出了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几瓶颜色亮眼的指甲油和亮粉,一些美甲用的工具,还有一本使用指南。

伍六七拿出其中的几瓶,问柒要那一个颜色好,柒目光一排得从深紫,亮红,浅绿,靓蓝中扫过,然后几乎没有犹豫地选择了最后的黑色。

伍六七“唔”了一声,表示果然是柒啊。

说着熟练地旋开了瓶盖,黑色的这瓶剩余的指甲油是最少的一个,伍六七倾斜着瓶身看着黑色的液体一点一点慢慢地流动,小心地沾上了一点指甲油。

柒顺从地伸出手放在大腿上,伍六七搬来一条小板凳,背对着窗台坐在柒面前,阴天的光线有些暗淡,柒一进屋就橘黄色的灯打开了,窗帘微微掩着,露出的天空的颜色是灰的,屋里是暖黄的。

“好久都没染过指甲了,要是没弄好可别怪我啊,我可不会接受没付钱的投诉。”一边吊儿郎当地说着这话,一边却小心翼翼地在柒的指甲上着了色,先从粉嫩的根部开始,一点一点地往外扩散着,却没一丝一毫的指甲油沾到柒指甲边缘的皮肉,她动作慢而认真,像是对待一件极其重要的工作一样,甚至比看电视时还要专注,只不过失去了言语而已。


房间里是安静的,柒注视着她打着橘黄色光影的面庞,短而翘的睫毛,亮晶晶的眸子,眼下有一小块的阴影,淡色的唇无意识地微抿着,几根调皮的发丝因为主人的粗心大意从发绳里挣脱出来,有的垂在空中做一道优美的抛物线,有的黏在伍六七的脸颊上,柒想伸手替她捋一捋那些不听话的头发,所以她的身体跟着她的意愿行动了。

她用另一只手把伍六七散落的发丝拢在了耳后,伍六七一顿,手中的刷子差点要擦到了指甲以外的区域,不过还好没有,伍六七呼了一口气,抬头看了一眼满脸无辜写着“我只是想帮你整理一下头发”的柒,伸出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脸,对着她笑了笑。

“别乱动啊,要是弄到手指上就不好看了。”

不会。

柒在心里说,无论你弄成什么样都是最好看的。

可是伍六七不会听到,她继续低下头忙碌起来,再也没有出现过那样的错误,一帆风顺地给柒染好了指甲。她将盖子拧紧,拍了拍手。

“好了……?”

柒看着自己被染上黑色的手指站了起来,然后又被伍六七一脸严肃地按了回去,“还没结束呢!好好坐着!”

即使柒满脑子的“?”也还是乖巧地坐了回去,看着伍六七又从盒子拿出一个黑色的被红绸带精心包装的礼盒,伍六七犹豫了一下,极小心地打开了盒子。

里面是一颗闪闪发亮的钻石。

“当然是水钻啦,别当真了,小小的装饰而已。”伍六七如是说,可柒明明还没开口。但她点点头,好似一副什么都明白的样子。

伍六七给水钻沾上胶水,用镊子样的东西夹着,把它粘在了柒的左手小指上。

“因为是粘上去的,所以很容易掉噢,你可要好好保管,这可是世界上仅有一颗的!”

柒庄重地说,“好。”

“其实掉了也没多大关系的啦……只是个装饰而已。”

“不会。”

柒说,“我不会弄丢它的。只要我在,它就一定在。”

伍六七愣了一下,眨巴眨巴着眼睛,然后抱着那个已经合上了的盒子,笑着说:“好啊。”

黑色的指甲上水钻闪耀着,像是纯黑夜空中最明亮的星星,安安静静地在独属于自己的天空中点亮。


“柒,你难道不想知道那些东西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吗?”

伍六七又回到了沙发上,她搂着个有半个人高的抱枕呢,却没有开启电视机,只是盯着黑洞洞的屏幕发呆,直到说这句话是才分给了柒一个眼神。

柒点点头,在她旁边坐下,沙发太软了,让人总有一种想靠着的欲望,而柒却一直坚持正坐着,背和松树一样挺得笔直笔直的,像个听课的小学生,和一边软成一摊液体的伍六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次她没有在削苹果。

伍六七清清嗓子,缓缓开口说:“别看那些只不过是一些普通玩意,其实,它们真的就只是很普通的东西。”

“我刚刚被大保捡回来的时候,发廊对面还开了一家美甲店,那个时候发廊还是美甲店的生意都特别惨淡,我这首席造型师硬是三个月没发工资,倒是和对面美甲店的老板同是天涯沦落人,然后我们就成了朋友。”

“老板娘是个脾气特别暴躁的人,那时候我的脾气,呃,也挺糟糕的就是了,所以我们两个人经常从街头吵到街尾去,还动手,虽然我打不过她就是了……”

伍六七说着苦笑了下,好像真的很无奈一般。

“有一年春天,美甲店隔壁搬来了一家花店。花店老板是个长头发的女人,性格很温和,也很照顾邻居,端午的时候送了好多的粽子,陷特别好吃。”

“平时大家都挺怕老板娘的,只有花店老板一个人愿意搭理她,花店老板知道老板娘喜欢鸢尾花,花店里最常看到的就是蓝色的鸢尾花。老板娘和花店老板一样,是孤身一人来到小鸡岛的,一连好几年,都是花店老板陪老板娘一起过节的。”

“后来有一天,花店老板突然要搬走了,具体什么原因也不和我们解释清楚,匆匆忙忙地就走了,连那些精心照顾的花也没有收拾。老板娘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把那些花栽回自己家的花圃里。”

“几个月后花店老板回来看我们,回来的那天是个阴天,她脸色苍白像纸似的,把我们吓个半死。后来,美甲店的老板娘和隔壁花店老板跑了,据说是环游世界。前几年回来过一次,不过只有老板娘回来了,她说回来看看我,然后把这些东西送给我,第二天就又走了,不过大保说她可能再也不回来了。后来我在她留给我的东西里找到了那些。”


伍六七说着望向阳台,天空被交错着的电线分割成了好几块,露出一片暗淡的颜色,街上的人早早收摊回家了,店面关得紧紧的,平时放在阳台上的小盆栽和衣服已经被柒收起来,风吹得空荡荡的衣架啪嗒啪嗒地碰撞在一起。


“老板娘走的那天,风好像也是那么大。”


她们彼此都沉默了一会。


“怎么样,真是奇怪的故事。”伍六七没心没肺地咧着嘴,“什么开花店的开美甲店的,还不是不如我一个开理发店的呢。”


“那些花,还在吗?”柒突然说,她低垂着眼,看着反光的瓷砖地。伍六七脸上的表情渐渐沉寂下来,沉默了好几秒后她说:“早死啦,老板娘走之后虽然我一直在照顾它们,不过它们可是完全不给我面子噢,没到一个月就全部枯萎了呢。”

柒往窗外看,发廊对面开着的是一家快递公司,深蓝色的大门紧闭着,平日里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原来的花圃被扩建成了仓库,戴着帽子的工人们忙忙碌碌进进出出,他们的双脚踩在那块地上,踩着曾经栽种着鲜花和期盼的土壤,枯萎的花再也抬不起头,在水泥下腐烂得只剩下丑陋的根。


“柒,你还记得吗,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你受了好重的伤啊,虽然神医把你救好了,可是我真的很担心你。”

“会不会又有一天全身是血地倒在我面前。”

伍六七低着头,阖上眼,脑子里浮现出那一幕,黑发的刺客撑着紫色的碎刀喘息,即使身受重伤眼神也依然凌厉得如同刀刃,血沿着她的额角淌下,那些红色的液体沾满了她的全身,握着刀的手上已经被暗红浸没,那是只杀人的手。

那时她就知道的,柒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或者是,简单的刺客。

确实是,见过柒的人无一敢质疑她的实力,甚至是惧怕,忌惮,憎恶,有人说她是台机器,斯坦国人研制的杀人机器,刀是冷的,血是冷的,眼神是冷的。

然后她倒了下来,倒在了伍六七面前,昏迷不醒。


“神医说你要是再受一次那样重的伤,就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柒沉默着,几乎是等待审判的姿态,她不反抗,无论那人下怎样重的刑罚也甘之如饴,但她也惧怕,怕敲下法槌的那一刻就是离别的时刻。

很多事情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发生,就像很久以前她的同行对她说的那样,如果她没有轻信了那些话,她就不会陷入死地,多少年后也还是那个不近人情的首席刺客。如果没有倒在伍六七面前,她也不会被伍六七拯救,伍六七也不用因为她卷入泥潭。如果一开始,就选择离开的话,就不会给她带来那么多的麻烦,就不会有这种痛苦的感觉了。

但是不想离开。

想留下来和她一起生活。

身处黑暗的人哪怕拥有一丝的光也会毫不犹豫地去抓住,即使那光只是无意闯入。

人都是自私的啊。


放在膝盖上颤抖的左手被温暖裹住了,柒瞪大了眼睛,伍六七拉起她的手,注视着柒呆掉的样子,她说:“所以,你能不能……一直留在这里?”

带着一丝期盼和忐忑的,伍六七的眼睛,她的手好暖,让人不想放开。

“虽然我没有资格强迫你做任何事情,但是我真的希望你能留下来,我不想让你一个人去承担那些不愉快的东西了。”

“所以,留下好吗,我会在你身边的。”

柒没有说话,低着头站起来,伍六七眼中的光一点一点暗淡下去,最后扯出一个苦笑来,“好像,自作多情了呢,毕竟我那么弱,估计在你身边也帮不上什……”

她没说完的话被柒的拥抱溶解了,柒的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她,在伍六七耳边略带颤抖地说:“好。”

莫大的惊喜把伍六七彻底引爆了,“真的吗!!”

“嗯。”

伍六七几乎要跳起来,可惜被柒紧紧抱着,只好搂着她的脖子傻笑。

过来给两个带储备粮的鸡大保推开门,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呆站了一会,墨镜掉了半边,心中的震惊化成无数的弹幕飞了过去。最终他把食物放在了门边,合上门看着灰暗的天觉得自己的鸡生也是如此的灰暗。


往后过了很久很久,伍六七也没有告诉柒那颗水钻其实是真的。

美甲店的老板娘在花店老板走之前悄悄告诉过她,那是她用来和花店老板求婚用的。虽然当时伍六七很想狠狠地嘲笑她一番,最终却没有。但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凶悍暴躁是老板娘像十八九岁的少女一般露出的微红了脸的羞涩笑容。

她想,即使她选择离开了,至少能给柒目前对她来说最珍贵的一样物品,至少也许她在以后漫长的日子里不忘记她。

但是在某一刻柒就已经意识到了伍六七还未来得及告诉她的话,她只是把这些藏了起来,放在心里最隐秘的位置。


像是有一根红线缠绕在了两人的小指上,安安静静的,不注意的话发现就不了,但又确确实实地存在着,将她们牢牢地系在一起,把距离一点点地缩小,直到心脏鼓动的声音也清晰有力。

柒合拢了手指,并在手心里,然后低头,用唇轻轻的触碰了那颗左手小指上闪闪发亮的水钻。

风倏地大起来,不知哪里没关紧的窗在噼里啪啦地作响,伍六七赶着去关窗,遗落了那一幕。

雨下起来了。


直到伍六七死后的很多年,曾经的首席刺客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失手了,全身伤痕累累血肉模糊,唯一完好的地方却是左手手套覆盖的地方,包裹着手指的布料竟没有一丝破损。有人揭开了首席杀手冰冷尸体上的黑色手套。

首席刺客有一双极好看的手。

染着黑色指甲油的指甲被精心修剪过,左手小指上那颗脱落了无数次,又被小心翼翼地粘贴回去了无数次的钻依然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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